Artprice：2018年藝術市場連續第二年成長 中西方交流提高全球流動性

2019-03-20｜撰文者：劉家蓉

Artprice與中國雅昌藝術市場監測中心（AMMA）共同發布《2018年度全球藝術市場報告》，顯示2018年全球拍賣總成交額連續第二年維持成長。2017年自早前兩年的衰退當中復甦，成長20%至149億美元。2018年繼續維持成長態勢，藝術市場增長4%，達到155億美元。2018年拍品交易量為53.9萬件，相較2017年約50萬件創下新高，是2000年數目的兩倍。藝術公開拍賣市場類似股票市場的輪動與起伏，2009年金融海嘯以後藝術市場之後也回升到高點，在150億美元規模的高點維持，跟著經濟景氣循環連動。2018年經歷了區塊鏈認證、人工智慧、Banksy(班克斯)拍賣過程中的毀壞，科技預告了將為藝術市場帶來巨大變化。充滿驚奇的一年當中，現代藝術依然實現了可觀的增值。

2018年西方市場增長12%，美國創歷史最佳表現

Artprice數據統計，2018年整體西方市場增長12%，主要來自於美國市場創下歷史最好的表現，美國市場成交金額達59億美元，較去年成長18%，佔全球總額38%。中美之間也隨著緊張的政治局勢互有消長。中國退居第二，成交金額45億美元下降12%，佔全球總額29%。英國位居第三，佔全球總額18%。藝術市場上的前三大國家貢獻了全球藝術品總成交額的85%。

2018年拍賣成交額排名前五拍賣行依序為：01.佳士得（成交額：50億美元；成交作品數量：16,082件）、02.蘇富比（成交額：39.3億美元；成交作品數量：13,307件）、03.保利拍賣（成交額：6.5億美元；成交作品數量：8,000件）、04.富藝斯（成交額：6.5億美元；成交作品數量：4,450件）、05.中國嘉德（成交額：6.1億美元；成交作品數量：10,323件）。不過若觀察總成交額排序前15強的拍賣公司當中，共有9間為中國拍賣行，顯示中國書畫基期低，享有高成長空間，引領亞洲拍賣行陸續崛起。

西方市場在上半年表現火熱，開高走低秋拍趨緩

繼2017年一共有達文西《救世主》、齊白石《山水十二條屏》與巴斯奇亞《無題》三件作品創下拍賣紀錄，排進史上最貴十大藝術品。2018年共有兩件超過1億美元的作品新進榜，由現代藝術領銜。一為畢卡索1905年創作的《拿著花籃的女孩》以1.15億美元的價格成交，這幅創作於畢卡索的藍色時期和粉紅色時期之間的佳作成為史上第9高價的作品。其由創下拍賣史上最高專場紀錄的佳士得「大衛．洛克斐勒夫婦（Peggy and David Rockefeller）」珍藏拍賣專場拍出。另一件莫迪里安尼《向左側臥的裸女》以1.57億美元成交，同於春拍時由紐約蘇富比拍出，為蘇富比創下的拍賣最高價。只是，拍賣巨頭之間為了搶拍明星拍品而向賣家進行擔保策略，莫迪里安尼《向左側臥的裸女》帶來的營收似乎並未反映在財報獲利及股價，大拍行間在徵件上的角力競爭白熱化，背後龐大的經營效率風險值得鎖定關注。 

莫迪里安尼《向左側臥的裸女》以1.57億美元成交(左)；畢卡索1905年創作的《拿著花籃的女孩》以1.15億美元的價格成交(右)，為2018年兩大高價藝術作品。

拍賣史上十大最高價藝術品

非池中藝術網製表，資料來源：Artprice《2018年度全球藝術市場報告》

雖然西方藝術市場2018年春拍表現火熱，整體市場在下半年成長則逐漸趨緩，西方市場降幅7.4%，中國市場降幅15.6%。惟秋拍當中，西方藝術史各時期作品中仍出現標誌性的全新拍賣價紀錄。下半年的秋拍，佳士得推出「美國之地：巴尼•艾伯斯渥斯珍藏（An American Place: The Barney A. Ebsworth Collection）」，專場中明星作品愛德華•霍普（Edward Hopper）的《中餐廳（雜碎）》，以9,180萬美元售出。該作成為去年年度第三高價，也推升霍普躋身全球500強榜單的第16位。此外該專場包含霍普、威廉•德•庫寧（Willem de Kooning）在內共13位藝術家刷新個人拍賣紀錄。緊接著，同在紐約佳士得秋拍誕生了身價最高的在世藝術家，大衛•霍克尼(David HOCKNEY)的《藝術家肖像（泳池與兩個人像）》為去年度第四高價，以9,030萬美元拍出。大幅超出此前由傑夫•昆斯在佳士得以《氣球狗》（橙色）創下的5,840萬美元在世藝術家個人拍賣紀錄，那是五年前的2013年11月12日。霍克尼憑藉2018年排名第四的拍賣成績，躍升至全球藝術家排名第六位，年收入達到2.06億美元。 

愛德華•霍普（Edward Hopper）的《中餐廳（雜碎）》，以9,180萬美元售出，為2018年第三高價藝術作品。

大衛•霍克尼(David HOCKNEY)的《藝術家肖像（泳池與兩個人像）》為去年度第四高價，以9,030萬美元拍出。

2018藝術市場20大藝術家

全球前20大藝術家最多來自中國(6位)與美國(4位)。非池中藝術網製表，資料來源：Artprice《2018年度全球藝術市場報告》

這份《2018年度全球藝術市場報告》根據拍賣總成交額統計全球前500強藝術家，2018年位列首位的是畢卡索。畢卡索的作品在2018年表現優異，除了《拿著花籃的女孩》單件高價作品對於藝術家全年的拍賣成績有關鍵性影響權重以外，共計售出3,390件，合計7.4億美元，也象徵藝術市場的全球化程度。華人藝術家趙無極締造全新紀錄，於全球藝術家排行榜中位列第三，掀起熱潮，甚至超越長期盤踞抽象藝術市場領導地位的馬克•羅斯科 (Mark ROTHKO)（2018年全球藝術家成交總額排名第32，其拍賣紀錄為2012年由《橙、紅、黃》創下的8,700萬美元）。隨著美國抽象表現主義畫派的經典作品在二級市場上愈漸稀缺，買家們開始轉而追逐該畫派的第二代藝術家。Artprice指出，市場對趙無極表現出了濃厚的興趣，且歸功於亞洲市場的支持，其去年共有三件作品在香港越過2,000萬美元大關。中國書畫持續修正 朝向回歸基本面健康發展 

近年藝術市場龍頭寶座常勝軍中國，去年受到經濟前景不明朗影響所拖累，總成交金額萎縮一成，相較股市三成跌幅仍較和緩。2015年以來中國藝術市場持續進行修正，藏家收藏心理益加重視理性分析拍品在藝術史價值方面的基本面意義。致力於降低流拍率的策略奏效，中國市場上的整體流拍率從2017年的64%下降為2018年的54%。2018年市場最大比重的中國書畫板塊，齊白石、張大千等巨星市場接近飽和的情況下，拍賣公司更加注重同時期的書畫名家名作挖掘，例如潘天壽、陸儼少、傅抱石，在作品數量、成交率及精品釋出方面有著優異的表現。值得注意的是，《2018年度全球藝術市場報告》統計全球前500強藝術家前20名，共有6位來自中國藝術家（依序為趙無極、張大千、齊白石、崔如琢、吳冠中、傅抱石），仍超過美國的4位。

2008年至2018年中國純藝術作品拍賣市場走勢圖。© Artprice.com © AMMA

2018年，超過5,000萬美元成交的藝術品僅有2件，分別是在佳士得香港以6,756萬美元成交的趙無極《1985年6月10日》和以6,243萬美元成交的蘇軾《木石圖》手卷。顯示在全球經濟不景氣，企業與頂級藏家對於作品的價值判斷取決於現場氛圍，另一方面行情低迷之下高端藏家惜售，市場缺少好的拍品，對整個行業帶來衝擊。此情況較明顯出現在先前成長力道較強的書畫類別，中國書畫2018年成交額32.38億美元，市場佔比降到38%。惟2018年中國藝術拍賣TOP100中，中國書畫共有62件入圍，古代書畫佔22件、近現代書畫佔32件、當代書畫佔8件，仍為市場大宗。

蘇軾《木石圖》。圖/佳士得提供。

趙無極《1985年6月至10月》。圖/蘇富比提供。

另一方面，中國油畫及現當代作品上榜38件，自金融海嘯以來歷經漫長的調整已看出穩定回升，2018年成交額為12.46億美元，創下近十年最高記錄。去年，趙無極無疑是該板塊中最耀眼的明星。2018年秋拍，其巨作《1985年6月至10月》，一舉刷新趙無極個人拍賣記錄、亞洲油畫世界拍賣紀錄和香港拍賣史上最高成交拍品三項紀錄。推升趙無極的拍賣市場在2018年度出現了井噴式的增長，於全球藝術家排行榜中，位列第三。中國油畫及現當代藝術更符合熟悉西方媒材和當代藝術的年輕藏家收藏品味，在新舊藏家審美標準演進過程中具有優勢。

國際性藝術家交易活躍，提高流動性與成交金額

Artprice報告中點出了「從紐約到北京」的現象。紐約彙聚了從19世紀到當代的西方藝術史傑作，具備凝聚全球最優秀的作品和買家的實力。西方拍場除了吸引中國收藏家飛往現場參加，西方拍賣巨頭佳士得、蘇富比和富藝斯也都選擇了落地香港就近服務。此催生了越來越多市佔率橫跨中國、美國及歐洲的國際級藝術家同時在全球各地取得拍賣佳績，包含羅依•李奇登斯坦(Roy LICHTENSTEIN )、喬治•康多(George CONDO)、KAWS、塞西莉•布朗(Cecily BROWN)、藤田嗣治、村上隆、路易絲•布爾喬亞(Louise BOURGEOIS)。路易絲•布爾喬亞的作品《Quarantania》於2018年在香港以860萬美元的最高價格售出。這些無國界藝術家就很像全球性質的股票權值股，具有很高的流動性與成交金額。 

中國在全球總成交額中所佔比例。© Artprice.com © AMMA

而中國拍賣行以本土為基地，直接受惠於東方崛起優勢。東方富人開始買回具中國傳統文化價值經典大師的作品之際，跨國流通亦有助於西方藏家發現東方畫家的市場潛力與投資價值。

Artprice統計的全球排名前500的藝術家來自超過40個不同的國家，藝術品的流通和跨國交易顯現出前所未有的活躍度，也凸顯出各市場間的合作與連動將更加深化。Artprice集團創始人兼總裁蒂埃裡•埃爾曼（Thierry Ehrmann）指出，全球化趨勢下，全球藝術市場從長久以來的歐美壟斷，至今亞洲市場貢獻了超過三分之一的成交額，在不到十年的時間裡，中國快速崛起與西方抗衡。資金與資訊快速流通下，亞洲市場藝術家們將傳統繪畫與書法技藝，與原創手法結合，推動亞太地區成為當代藝術創作活躍、日新月異的地區。雅昌文化集團董事長兼創始人、雅昌藝術市場監測中心（AMMA）創始人萬捷於報告中提及，Artprice和雅昌資訊合作交流，深入分析這中、西方兩大塊市場。旨在為中國用戶全面洞察全球藝術品市場，也讓西方藝術品從業者、愛好者、收藏者深入瞭解並參與到中國藝術品市場。最後，藝術消費與藝術生活化的大眾需求愈加成為顯學，博物館觀展熱潮、文創衍生品成為熱議話題、以及線上交易額的迅速爬升等等，將成為拍賣行業新的市場潛力，以及引進更多新興資產人群的機會點。

關鍵字：Artprice、全球藝術市場報告、佳士得、蘇富比、畢卡索